一生坦荡黄克诚【全文实录】 |
中国网 | 时间: 2010-05-06 | 文章来源: 中国网 |
·一生中同甘共苦的伴侣 中国网:在您父亲受到一些批判或者打击,或者不理解的时候,您母亲是一个怎样的态度? 黄楠:1959年以后我母亲也受到一些冲击,后来还受到处分。当然1962年平反了。我母亲当时一方面是非常担心父亲的情况,另一方面也非常担心孩子。所以,我母亲想办法在她单位要了一套房子。当时她已经调到研究所去了,这套房子在文革当中对我们一家人非常重要。但是我母亲始终觉得父亲是一个好人,她能理解人家批判他右,但是不能批判他是一个反党分子,是一个野心家,这是我母亲从来不能理解的。而且在文化大革命当中,我母亲还是全心全意照顾我们,不断写信跟父亲联系。 我母亲是一个知识分子,总有一些罗曼蒂克的想法,而我父亲作为一个农民出身的人,是非常实在的,在这些方面来说,不是特别融洽。但是我觉得她对父亲几十年的了解,两个人同生共死,生活了这么多年,同甘共苦所建立起来的东西有非常深厚的基础。这种基础我有一些说不出来,我们可能也不太能够理解到她的深度。但是在文革当中,我母亲对父亲的状况非常关心,只要有机会就给父亲送东西去安慰他。我觉得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能够同甘共苦的情感。人一辈子有这么一个伴侣,也算是可以了。 中国网:母亲在对子女的教育上,给您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黄楠:我母亲更注重孩子文化上的教育,比如我弟弟那个时候不会写作文,开玩笑让他写下雪,他就说“团团累累的挂在树上”,我妈妈会帮助他一句一句地去改。记得放假的时候叫我们锻炼身体,我们四个小孩从院子里跑出去,每天早上顺着小胡同跑一圈。她比较注意我们的学业。1959年以后,我父亲出了事,我和我弟弟功课非常好,我当时考了北大,我弟弟考了清华,两个小的还正在上学,文革以后都很快考上了学校,他们两个后来都读了硕士、博士了,功课都很好,而且受家里传统,底下的几个也都是清华、北大的占多数,我女儿最惨的,是师大毕业的。 中国网:1986年父亲过世的时候,您母亲写到“即死无憾矣,仰不愧天,俯不怍人”,这是您母亲对您父亲的一个评价? 黄楠:是的。我父亲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他这一辈子,觉得对不起的就是那些死了的先烈,他对自己的评价就是想想那些死了的人,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历史的“幸运者”了。所以对他来说,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顾忌了。从这些方面来说,他是无愧国家、无愧人民、无愧于党的。当然不等于他没有缺点,工作中没有错误,他自己的说法,他说凡是我在位的时候,党做错了事情的,我举了手的,我都有自己的一份责任。他很勇于承担自己曾经有过的错误,而且也希望从这些错误当中能够总结教训以后不再犯。 中国网:看您父亲的一生经历非常的独特,几度沉浮、大起大落,但仍然在艰难过程当中一直保持他的坦荡胸怀和高尚的品德。 黄楠:在文革中他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但是文革以后,第一个站出来比较系统地来为毛主席说话的是我父亲。他说正确地评价毛泽东,绝不能抹煞毛主席在建设新中国的过程中的功劳,当然也不要认为他是完人,对他的错误要吸取教训以后不再犯。他表现了自己的历史唯物主义和非常宽阔的胸怀,就是要客观的评价一个人,不能因为他后来有了错误,而说他就是坏的,他以前的功劳要承认,虽然后来他犯了错,但也要实事求是、历史地评价所有这些东西。 中国网:我们对老一代革命家的品德都是非常的佩服,但是很多人在现在这个年代很难身体力行去做。您认为在和平年代,特别是在市场经济年代,我们还是不是要继续坚持老一代革命家的品德吗? 黄楠:我想是需要的,当然今天的时代,钱在很多人的思想中间,就像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说到的:撕去温情脉脉的面纱后,很多道德和其他东西都变成了赤裸裸金钱交易。但是,我觉得对于中国来说,我们要建设的是一个绝大多数人民都能够吃饱、穿暖、有学上、有工作、有房子住这样的一个社会,而不是一部分人富,一部分人穷的社会。 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是有很多问题,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在这种发展的过程中有这么多的不平衡,如果没有这些问题反而奇怪了。我们在发展的过程当中,也遇到了很多困难。正是因为有这些问题,才期待着我们的年轻一代来奋斗,期待着年轻的一代来继承老一辈的遗志,来做好我们国家的事情、我们民族的事情,给中国人民以真正的幸福。 中国网:今天非常感谢黄老师参加我们的节目,感谢您的收看,我们下期节目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