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奇: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虚无更糟

发布时间: 2014-11-10 来源: 中国网 责任编辑: 杨公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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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拉奇: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虚无更糟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童话故事,但我无论如何要讲给你听。

从前,有一个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的小姑娘。每个人都教导她要相信未来,让她坚信明天会更好:当牧师在教堂中颂吟赞美诗,颂扬天国的荣耀时,他对她说明天是美好的。在学校学的人类发展史也这样告诉她,人最初生活在洞穴中,然后居住在寒冷的屋子里,接着又生活在有供暖设备的房间中。姑娘的父亲也举出历史上的实例,让她相信明天会美好起来,并争辩说,强权终会被削弱。

在很早的时候,牧师就使她失去了信仰。因为牧师所说的那种未来实际上是一种死亡,姑娘一点也没有兴趣生活在那座奢侈的、死后被称为天国的殿堂中。后来,在一个冬天,她的双手和双脚都生了冻疮,学校也使她失去了信仰,要相信人类从洞穴到供暖设备是一种进步,那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除非她的房子里没有安装这种供暖设备。

姑娘不知道那贼是否被枪决了。但从那天起,她就对“明天”这个字产生了怀疑。因为从那天起,她对朋友产生了怀疑。而在她心中,”明天“是和”朋友“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的。英国的军队来了过后是美国的军队,大家都说美国人友好,更亲切,那姑娘希望这是真的,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给人一种热情、幽默、爱开怀大笑的印象。

但不久之后,她就意识到,即使他们爱开怀大笑,富有幽默感,他们还是显得太强蛮,太腐败和太主人气十足了。令人向往的明天仅仅是一种新的恐惧。饥饿者依然饥饿。为了填饱肚子,一些女人出卖自己的身体。每个阳台,每个院子,都悬挂着洗晒的制服、短袜和内衣,仿佛这些地方成了哪些洗衣裳洗得最多的人炫耀自夸的场所。洗六双短袜,换一个美式面包;三件内衣,换一听猪肉罐头和牛肉罐头;一件制服,换两厅猪肉罐头。

姑娘的父亲决不允许他的妻子和女儿去碰这些肮脏的衣服。他认为不管怎么说明天终归是会更好的,我们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为了证明这一点,他邀请了一些”朋友“来吃饭,用配给他的新鲜食物来款待他们。一天晚上,他甚至把金表都送给了他们,津津乐道的提起那些他曾经为了共同的目的儿营救过的俘虏。朋友们带走了金表,作为报答,主动提出让他们家为军队的士兵洗衣服。姑娘为此蒙受了莫大的耻辱。

但饥饿是一头充满了诱惑的野兽。几天之后,她背着父亲,想了一阵子之后,答应了洗衣服这件事。之后,他们带来了两个大包。一个装的是脏衣服,另一个装的是食物。装食物的包立刻就被打开了,她从里面拿出了三厅猪肉和牛肉罐头、两条面包、一罐花生酱和一瓶草莓果酱。另一个装脏衣服的包后来也被打开了。当姑娘把他们浸泡在水里时,她心里油然涌起一种愤懑。原来,包里装的全是些肮脏不堪的衬裤。

在洗别人衬裤的时候,我才认识到:我们不会有明天了,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了。我们总是被无数的许诺所欺骗,这些许诺仿佛一座被虚幻的安慰所照亮的沮丧的玫瑰园,是一种诱使我们平静而可怜的生活成为一种悲惨的慰藉。我的明天会由于你的原因儿来临吗?我怀疑。

千百年以来,期望明天,他们的孩子会过上比他们自己更好的生活。然而这种生活最多又只能达到一种可怜的可以提供供暖设备的程度。供暖设备在你感到寒冷的时候,他的确是一宗可取的东西。但是她却不能给你带来幸福,或维护你的尊严。即使有供暖系统,你也得忍受傲慢、折磨、敲诈和那个依然是谎言的明天。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虚无更遭,悲伤不应该导致恐惧,甚至不应该导致对死亡的恐惧。因为如果一个人死了,至少意味着他诞生过一次。我告诉过你诞生总是值得的,因为我们必须在沉默和空无之总选择其一。但孩子,难道那是合理的吗?对你来说,出生或者死在子宫里,或者处于饥饿偷了那个多毛腿士兵的配给口粮而被枪杀,这是合理的吗?

你越是长大,我就越是感到恐惧。我起初萌生的那种欢乐之情如今几乎荡然无存。我已经失去了鉴定的信心去寻找生活真理的光辉。我的生命日益被困惑所缠绕。这困惑像潮水一样起伏,它的浪峰一会儿淹没你存在的岸边,一会儿又迅速退去,仅把废雪和残渣留存下来。

相信我,我并不是想让你失去信心,或者劝告你不要诞生。 我仅仅想把我的责任和你区别开来,为你澄清你的责任。你依然有时间来考虑,或更确切的说有时间来反复考虑。就我本人而言,不管它是高峰还是低谷,我都欣然接受。

但你呢,孩子?我已经问过你,是否你想看到一个女人被人推到一颗木兰树上?是否想看那些巧克力像雨点一样被扔到那些并不需要他们的人身上?现在,我问你是否你已经准备好了要冒为别人洗内衣的危险?去冒发现明天实际上是昨天的危险?

你,对我来说,每个昨天都是明天,每一个明天又都是个需要去征服的东西。你仍不理解现实社会的邪恶:世界变是变了,但却仍然保持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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