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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中英:G20扮演着重要的“大国协调”角色

发布时间: 2014-08-25 08:36:40    来源: 中国网    作者: 庞中英    责任编辑: 张林

从西方的角度看,G20面对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我们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因为前段时间在评牛津大学一个教授写的一篇论文,他的论文不是讲G20的,他的论文是讲西方和非西方的关系的,用的题目是西方一直在socialization非西方,他说在今天这个时刻,尤其是中国崛起以后,尤其是金砖国家也在推动自己的替代性选择的时候,他认为西方自身太傲慢了,有点不应该继续推动socialization这个过程,而应该想办法accommodation非西方,就是说把长期以来执行的socialization这样一种西方的策略,转换成accommodation,就是适应。

所以我们看到康奈尔大学的林登康斯代(音)最近在中国的演讲,我海华东政法大学把它翻译出来了,也都是讲这个问题。路克文最近在上海的演讲也是在谈这个问题,这个就是accommodation和socialization,这两个字其实就是说socialization不太容易理解,我们这里有学社会学的人可能就知道这个字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认为我们在研究G20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到这样一个问题,就是G20西方国家的话,可能是会继续吸纳这些新兴国家,尤其是中国和俄罗斯进入他们这个体系里面去,西方的自由秩序里去,但这种过程可能会遇到巨大的困难,或者阻力,有可能的话会停顿下来,这是个很大的问题。现在关于中国与西方,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是热点讨论话题。

从非西方,尤其从中国的角度来讲,G20到底是什么?向何处去?是什么?为什么?新的世界秩序,从中国或非西方的角度来讲,可能这样一个G20承认了我们这样一个大国地位,当然中国人会说,我1945年就是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中国1960年代就是核武器大国了,我的大国地位怎么到现在才被承认啊?那主要是经济意义上的,主要是实力,科学技术、教育、软实力方面的,发展模式和制度方面的。是不是不再一起加入西方自由秩序接受和遵守西方制定的全球规则,这正是我们现在整个社会包括媒体现在讨论的热点问题,就是说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这么一个阶段,不再简单加入西方自由秩序,不再接受和遵守西方制定的全球规则,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是不是免费搭车,今后我就不愿意接受了,不愿意遵守你的规则,要遵守可以,但必须让我成为规则制定者。

一些全球的机构,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进行民主化改革。大家看到G20的话,在新兴国家看来更多是一个协调机构,是个国际协调和国际合作的机构,是相互治理的机构,我总结了这么几条。

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世界的重新分化,我这半年在全世界各地走的话,参加各种会议和研讨,听到了西方人的声音,他们看到这种世界重新的分化。中美关系大家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这个现在没有解,没有答案,没有解决方案,现在尽管我们在推动新型大国关系,但这样一个成败,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能不能成功,因为奥巴马就剩下两年了,下一任美国政府美国行政部门是不是继续新型大国关系,这个不知道。

像我们看到金砖这些事情,可能是被媒体夸大了,但是这些事情政治和象征性的意义实在太大了,金砖合作,金砖银行和外汇储备库,这些东西被西方渲染很厉害,认为这是世界分化的一个指标。最后大家看到俄罗斯和中国的关系越走越近,最近我看到俄罗斯联邦远东大学,在海参崴有一位中青年的非常有名的学者一直在探讨这个问题,他的观点《环球时报》上也有很多刊发,他就说对中国来说,在这个世界必须要有一个大国和中国,必须至少要有一个大国和中国在这个世界体系里活动,但是他说中国长期以来没有一个大国的伙伴,他说中国最终终于找到了俄罗斯,但由于这两个国家很不同,他认为主要是因为美国,中俄走到了一起。这个观点我也特别同意。

有一个固定的术语叫做外交势头,momentum,这是非常重要的外交学的术语。我认为G20,从外交上讲,势头已经丧失了。大家看看这个过程,墨西哥开这个会已经开始了,韩国开会momentum在上升,到法国总统开会的时候momentum还在,到了墨西哥的时候已经下来了,但在俄罗斯去年办了G20并没有挽救俄罗斯和西方的关系。澳大利亚现在正在办,但大家知道澳大利亚和韩国、墨西哥都一样,都是所谓中等强国,明年是土耳其,他们能不能让G20的外交势头恢复到2008-2011年那样一个势头,这个肯定是不足以力挽狂澜的。

加拿大办那个会的时候,就开始强调G7和G8、G20是并列的,分开开会。其实日本也是这个态度,尤其中日关系在最近一两年不太好的时候,日本是很反对G20取代G7或G8。

中国对外政策现在正在转型,在转型中间可以把诸如G20这样的多边机构,还不是很成熟的机构进行重点的培育和发展,这个可能要到顶层设计里去,要到外交政策的顶层设计里去。这个可能需要中南海去做决断,因为道理很简单,G20代表了一种比较可行的,比较务实的世界秩序,新的世界秩序,它是新的和旧的,它是一种共存,它是一种并存,它其实才是我们今年2014年纪念“和平共处五项原则”60周年,提到的Peaceful Coexistence ,不管Peaceful吧,这里面的关键单词是共存共处,新的和旧的,大家看到G20里有欧洲,加上欧盟就有6个成员国了,还有美国和加拿大,七国集团都在那里边代表旧的,新的当然是中国了,当然还有巴西,当然还有印度,当然还有南非和印度尼西亚这样一些国家。新和旧在这里面到底怎么协调,到底怎么相互适应,到底怎么相互治理。

G20是如此的重要,我们对它的重要性可能认识不够,尤其是从世界秩序的角度去认识这样一个G20,我觉得中国是要很好的重新做家庭作业。现在有人讲的话,要另起炉灶,讲一些很激进的观点,我觉得这些观点都可以理解,在某种角度上也能成立,但是这个观点很危险,而且也不现实。

所以,G20下一步如果中国能够主办的话,就让它有一些转型。转型要超越金融和经济,要让G20成为一个全球治理的全球治理。大家知道全球治理是一个体系很多的东西,环境、军备控制、气侯变化,它是一个体系,非国家行为体也很多都介入全球治理里,G20可以作为全球治理的全球治理,而且G20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大国协调。所以,中国重启G20这个项目的意义特别重大。从政治和国际关系的角度来讲,中国应该把这样一个事情和国际社会解释清楚,我们希望G20能够成为中国外交政策里面要推动的这么一个东西。金砖国家很重要,这当然是另外一个问题,但G20是我们要推动的世界秩序的一个基本的东西。(源自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G20热的冷思考 ”讲座)

庞中英,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教授,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主任、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访问学者(客座研究员)。曾任职于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南京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中美文化中心国际问题研究所等。最近10年在国内外权威报刊发表的言论文章上百篇,并担任著名国际学术期刊国际编委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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