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C和G20并行不悖
主持人:APEC和G20仅仅相隔三天,二者的共同主题都是“聚焦经济增长”,各位专家认为APEC应该如何发挥领导国家的带动作用,为促进世界经济增长做出更大的贡献?
贾晋京:G20的主要目标在于经济增长,到2019年时要求在实现现有经济增长预期目标的基础上再增加2%,这涉及到2万亿的增长量。而就目前来看,APEC已确立的其中一个重要主题为“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基础设施建设来促进经济增长,这个目标是中国传统的增长目标,实现它的传统方式是政府的沟通。但政府的努力仅仅是搭建一个平台,大家比较期望的还是通过创新来实现增长驱动。事实上,当今世界各地都处在科技创新的瓶颈期,中短期内,也就是说在未来大约5到7年或者5到8年的时间里,基础设施建设对于实现全球经济增长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APEC是全球经济的新中心,而G20又连续在APEC区域内主办,这是实现上述目标的重要抓手。
余万里:仅从外交角度看,APEC与G20从性质上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G20的相对概念是G7和G8,G7又回到西方主导的协调机制。G20代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其代表性更加全面。G20的存在对于中国来说意义长远,实际上是通过这个机制使得中国逐步提升。这两者性质不太一样,但是也并行不悖。
王震宇:APEC和G20并行不悖,议题在很大程度上重合。APEC如果能够就G20的一些问题提出自己的建议,就可以与其共同推动一些议题,这应该是未来探讨的一个主要方向。实际上,今年澳大利亚与中国的合作良好,我们期望未来的发展更好。
大国的成长并非一夜之间
主持人:在APEC中,中国是东道主,但又不仅仅是东道主。各国在此会议中,对中国有诸多期待。中国之前成立金砖国家开发银行,发达国家可能有所顾忌,现在又有亚投行,对于未来中国越来越重要的领导角色以及对于西方经济体的不同反映,各位专家有什么看法?
余万里:大国并不是在一夜之间就成为大国的,大国是一个成长过程。这个过程中包括很多的观念与机制。现在所谓的大国都是能力上的大国,但在观念方面,中国远远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大国”,在外交场合中虽常常提到“大国责任”,实际上可能还是“小家子心”;在机制方面也是同样的,除了经济外交和国防安全外交,还有实际操作部门,这其中有很多习惯性的工作方式的延续,并不是马上即可适应的。这是一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这一次APEC能够有一些具体的措施加以落实,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如果能够推动外交甚至推动国内经济体制向这个方向改革和转变,则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贾晋京:APEC当中几个大国的关系非常有意思,就说美国、日本、中国和俄罗斯。一方面,大国之间的关系对于整个区域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另一方面,大国之间的关系又是非常复杂的。中国和日本、俄罗斯和日本自然不用多说,美国和日本的关系现在也比较复杂,从传统上来讲,日本听从美国,但就现在来看,二者只能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俄罗斯跟美国的关系是美国制裁俄罗斯,俄罗斯则要彻底挖了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墙角”。这些国家之间重大的矛盾利益冲突并非在APEC当中能够解决。我们希望大国之间能够通过像APEC这样让主要领导进行对话的机制,提出一些具有创造性的话题,促进其他领域之间的合作,也希望一些大国能够如中国所倡导——重视共同发展的权利与共同合作。
王震宇:我就几个具体的问题,谈一些有意思的观点。首先对于AIIB这个问题,美国所发挥的消极作用大于积极作用。这个想法、倡议是好的,但是现有的机制并不能满足亚太地区基础设施的需要。其次,它影响了其他的一些国家。韩国、澳大利亚是否有参与其中的愿望?答案是肯定的。韩国WP的总裁对其给予了支持,而澳大利亚也在习主席访问印度尼西亚的时候提出了与我们进行AIIB联合。目前,是其他因素干扰其参与这个进程。假以时日韩国和澳大利亚都会参与进来,对于现在的干扰我们应做好攻关。此外,FTAAP中美矛盾被提出来,这个概念首先由美国提出,现在美国很警惕,在5月份贸易部长会议上他们提出来“凡是有任何暗示或有实质推动FTAAP作用的语言我们都不同意”。在所谓的大国关系里,存在着明显的不信任,由于疑虑便不让一些国家参与,这又是否合理呢?
APEC促进中国走出去
主持人:新型经济体比较缺钱,又面临产能过剩的问题。高铁在“往外走”,而中国也需要走出去。但在“走出去”的过程中,往往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那么在这次APEC中我国能否实现突破?尤其对于促进世界经济的增长有什么作用?
王震宇:APEC这个机制的作用主要在于酝酿共识、促进开放。我国在今年把声音发出去并且推动相关进程往前走,可谓是巨大的成功。至于能不能解决当前面临的迫切问题,如果能则好,如果不能也不要急功近利。毕竟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非常需要耐心。今年我们提出开放性、以开放性态度来建设亚投行,同时我们也邀请了地区伙伴。这些都是我国建立信任、扩大共识的积极举措,助力于投资走出去的步伐。另外,如刚才的专家所说,基础设施关系到未来的经济增长,也关系到我们的过剩产能是否能够走出去。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合点,可谓互利共赢。
贾晋京:不可否认,APEC一定能够促进中国走出去。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走出去?“走出去”有两个层面,一是为走出去铺好路,二是铺好路才能走出去。什么是铺好路?我认为走出去非常重要的就是习近平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演讲中提出的“五通”:贸易要沟通、基础设施要连通、制度要互通、货币要流通、民心要相通。实际上也就是说大家要互相增信、互相给予便利的共识和沟通,APEC一定要注重这一点。人走出去、商品走出去、基础设施走出去,都需要把路先修通。另外,具体的项目一定是在峰会之前就已经加以沟通,峰会上再敲定拍板。这些事情需要具体的成果落实,需要落实到具体的“走出去”的层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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