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尹小雄 中国建设银行高级经济师

国务院近日印发《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新“国九条”)，是继2004年、2014年两个“国九条”之后最新出台的资本市场指导性文件，体现了党中央、国务院对资本市场的高度重视和殷切期望。

为深刻把握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内涵，新“国九条”提出“五个必须”，明确资本市场发展原则。“五个必须”贯彻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精神，遵循金融工作的一般规律，强调要坚持和加强党对资本市场工作的全面领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坚持一般规律同中国国情相结合，同时针对资本市场领域的特殊性和当前的主要矛盾提出政策思路，体现强监管、防风险、促高质量发展主线，更加有效保护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更好服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强大的资本市场是现代经济的标配，“五个必须”高屋建瓴，提纲挈领，从政治方向、价值取向、监管导向、发展原则等多种角度对资本市场全面定位，廓清资本市场“我是谁，为了谁，依靠谁，向何处去”等方向性问题，目标导向清晰，问题导向明确，应深刻理解其出台背景和现实意义。

资本市场要树立正确的义利观，金融向善，回归本源。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资本市场在金融运行中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应胸怀“国之大者”，突出“家国担当”的社会价值发展理念，厘清功能性和盈利性的关系，坚持功能性是第一位的，通过为客户创造价值获得合理回报，以义取利；重视企业公民责任和社会责任，回归金融本源。这是金融发展的正道，资本市场保持正确的发展方向，以金融高质量发展助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才能行稳致远，而这一正道的制度保证和组织保证就是党的坚强领导。

金融始于信任，成于规范。新“国九条”强调了资本市场的人民性。发展资本市场的核心目的是服务于实体、服务于人民，践行金融为民，从总体上提升广大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满意度。中国自上世纪90年代推出资本市场，一以贯之的目标是希望加大直接融资的比重，平衡市场融资结构，但直至今日，间接融资还占社会融资的90%以上，近几年银行存款迭创新高，存款利率不断下行，但资本市场投资维持低迷，市场融资功能不充分、不健全，这与中国资本市场历史上规范性不足有一定关系，某些上市公司和券商热衷于讲故事，编造概念，欺骗股民，炒作盛行，老百姓心中都有一杆秤，信任一旦透支，过度消费，挽回成本极高。这也是新“国九条”规范上市公司和证券基金行为，大幅提升违法违规成本的意义所在。

正确理解“大”与“小”的辩证关系，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资本市场可供分配的总收益从动态和长期来看，由于投资资源的有效分配，可能产生更多的增量供分配；从短期来看，则趋近于零和市场，由上市公司、证券基金和中小投资者共同分享，存在此消彼长的矛盾。大型证券基金具有信息、资金和交易系统的天然优势，在市场交易中处于优势地位，但因此树立精英思维，认为理所当然应该享受高绩效、高收入，甚至急功近利，用尽手段去追求高回报，就会破坏市场生态，自挖墙脚。2008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主要原因是以雷曼兄弟为代表的大型投行贪婪无度，自以为“大而不能倒”，危机后，抗议者发起占领华尔街运动，高呼口号“我们是99%”，公开表达对大公司、大机构和权贵的极度不满。大机构、大公司对市场应存敬畏之心，要和中小投资者共同培育市场，形成和谐生态；机构投资者应和个人投资者共生共长，让老百姓证券投资也能赚到钱，令大众对资本市场形成良性、合理、长期的预期。

守正创新，大力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新“国九条”强调资本市场改革要锚定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宗旨，疏通资金进入实体经济的渠道，将更多金融资源投向符合国家战略的重要领域，大力推进科技创新，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培育新质生产力和资本市场发展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新质生产力提高，实体经济更具竞争力，上市公司质量改善，资本市场将增添活力和动力；资本市场越发达，精准投资、风险分散、收益共享等优势发挥到位，企业家精神和人才创新活力激发，推动新质生产力加快更新迭代，实体经济将产生更多的收益回馈资本市场。

新“国九条”举一纲而万目张，明确传递出三大利好：中国资本市场长期向好，旗帜明，方向准，人心齐；广大资本市场参与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积极性将受到充分保护，投资回报率明显增长，投资热情提升；中国实体经济发展向好，投资资金流向国家需要的产业，做好“五篇大文章”获得充分的资金支撑，广大上市公司聚焦主业，规范运行。

正如一个花园，把花种选好，水土保持，科学施肥，把杂草及时除掉，春色满园是自然的期待。市场有其内在的运行规律，管理者把市场框架搭好，市场基础建设好，竞争充分，规则清晰，信息沟通流畅，形成良性生态，公众产生信任，市场发展向好是可以预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