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诺奖情结不是虚荣心
中国人的“诺奖情结”可谓源远流长。上世纪初诺奖初创,获奖对于贫弱的中国来说还很遥远。直到1913年,印度诗人泰戈尔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第一位亚洲人获此殊荣。囿于当时的客观条件,中国无力竞争自然科学方面的奖项,自然就特别关注与科学水平没有直接关系的文学奖。很多人认为,作为一个饱受欺凌、内忧外患的“诗歌国度”,如果能够赢得一项国际荣誉,无疑是赢得尊敬和证实自我的捷径。邻邦印度既然能够获奖,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于是,中国人的心头就开始有了“结”。
在1927年,拒绝文学奖提名的鲁迅这样说到:“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奖赏金的人,瑞典最好不要理我们。倘因为黄色脸皮的人,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中国人的虚荣心。” 然而,无论是拒绝参选的鲁迅,还是此后因过早辞世而与诺奖失之交臂的老舍、沈从文,都没能够让这个在期待和挫折中一再郁结的“诺奖情结”消散。
历数诺奖109年历史,获奖者逾八百名。而已有8名华裔人士获得自然科学方面奖项的事实足以证明,智力上,我们不输于任何人。在文学奖上面,近百年的文学沉淀和岁月洗礼,中国人的诺奖情结绝对不再是“虚荣心”。中国的大国地位已然确立,但是在文化层面却始终得不到世界的肯定。文化走出去了,文化软实力提升了,但是中国数代作家的努力却没有将中国国文学摆上欧美书架。因此,中国人的迫切实在情有可原。
莫言的“当代一流”撑得住诺奖称号
莫言自1980年代中以一系列的文学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及“愁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其作品深受魔幻现实影响,带有明显的“先锋”色彩。2011年8月,莫言创作的长篇小说《蛙》,获第八届矛盾文学奖。其作品在国内外有广发的影响,被誉为中国当代最好的小说家之一。
莫言是最有资格(和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其一,强烈的批判意识,以尖锐的笔触书写了当今的社会矛盾和当代历史的创伤经验;其二,勇敢的先锋主义美学态度,在文体实验和形式开拓上以各种形态突破了传统写实主义的机械手段;其三,鲜明的本土色彩,蕴含着大量中国乡村文化和民间文艺的元素;其四,很不幸,诺贝尔奖的评委除了一人之外都不懂汉语,而在当代中国最优秀的作家里,被翻译介绍到西方文字最多的,是莫言的作品。[详细]
翻译们成就了“诺贝尔•莫言”
“没有安娜,就没有莫言今天的成功。”昨日,莫言获奖消息震动全国的同时,将莫言作品带到瑞典的翻译家陈安娜也成为网友关注的焦点。
陈安娜究竟是谁?8月27日,莫言曾在微博上表示,他在瑞典出版了三本书:《红高粱家族》、《天堂蒜苔之歌》、《生死疲劳》,三本书的译者均是在瑞典从事翻译现代中文作品的陈安娜。除了陈安娜,美国翻译家葛浩文也是助推莫言走向世界的有力推手。作为翻译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国际级大师,数十年来,他已将莫言的十多部作品介绍给英语国家读者。葛浩文表示:“我真心喜欢莫言的所有小说,并对翻译它们乐在其中。我喜欢它们的原因各式各样,比如《酒国》可能是我读过的中国小说中在创作手法方面最有想象力、最为丰富复杂的作品;《生死疲劳》堪称才华横溢的长篇寓言;《檀香刑》正如作者所希望的,极富音乐之美。我现在正在翻译《蛙》,接下来还应该会去翻译一些此前未能触及的他较为早期的作品。”[详细]
别说无所谓,但我们需要平常心
诺贝尔文学奖,不应该是我们得不到却说“葡萄很酸”的奖,也不应该是我们得到了就要给国产作家扣上西化和媚外大帽子的奖。诺贝尔奖尤其是诺贝尔文学奖,需要用平常心来解读,需要用长远的眼光来看待。莫言获得诺贝尔奖,最应该抛弃的就是当下的种种语境,而应该用更长远的眼光来评价此事。再退一步讲,媚外的作品未必能得到真正的大奖。正如莫言所说“文学没有配方”,不是哪一位作家放好酱油、醋和盐就能做出一份诺贝尔文学大餐来的简单之事。
任何一个奖,之于伟大、宽泛的文学创作而言,都是肤浅的,即便它是诺贝尔文学奖。但是,文学作品和作家,却必须要用获奖的形式获得鼓励和认可。作为普通读者,至少我非常希望能有一位国产作家拿下此奖。国产作家获得诺奖,至少不是一件坏事。正如中国电影界之望奥斯卡最佳外国语片奖,许多导演为之努力过奋斗过,拿不到这个奖必然存在价值观不同的问题,但如《卧虎藏龙》者拿了这个奖,至少证明这绝不是一部烂片。莫言的文字,纵然有不被人理解的地方,但也并非犬儒之辈,不是吗?[详细]
国人最近对金牌的渴望空前高涨。但是文学真的没有搞金牌主义的必要,还是不比、不闹、不折腾为好。作家们该写作写作,该发呆发呆,该下生活下生活。只要故事写得好,只要自己的故事真的写了自己的心,对得起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读者呢,买到了好书,读得开心感动就行了。让那些愿意没事找事的政客、文化焦虑症患者还有文化生意人自己去折腾吧,看客越少,犯傻的人就越少。
莫言一直很低调、很淡定,不是强调“我,没、看、法”,就是说“千万别提这事儿了”,而前几年莫言就说过,老是对诺贝尔文学奖念念不忘只是自寻烦恼。也许,关注诺奖,关注文学不是坏事,起码在纯文学日渐边缘的当下,这种聚焦提醒了人们对文学现状的凝望与省视。
中国很高兴,中国人更该好好看本书
很多支持莫言的人,或许只看过张艺谋导演的电影《红高粱》,而未必看过原著,如果,连基本的阅读面都不能达到,不管褒贬,都是缺乏诚意的。”
围观者中有骂中国作家得不到诺奖,有说诺贝尔文学奖如何褒赏性灵,好像前364天的存在就是为了看一部诺奖作品——但他们从不为中国作家埋单,但他们却敢于将感觉视为精准的游标卡尺,丈量诺奖与本土作品之间的距离。说白了,不过是一种情结,就像奥斯卡之于中国电影,奥运金牌之于中国竞技体育。换言之,如果莫言真的得奖,又能改变什么呢?撑死了算是为商业文化来一次正版意义的“开光加冕”,如同包装上的3C认证、诺奖也会烫金在一干作品的腰封上,供有此情结者买回家装点客厅或书房。事实就是如此——往届很多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作品引进中国后,却少有人问津,譬如维•苏•奈保尔、凯尔泰斯•伊姆雷、哈罗德•品特、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几人读过、几人爱读?它们顶多,在得奖的当年火在文学版上,或若干年后,在文学史上被我们顺带一笔。
一个崇尚文学的地方,诺奖自然不会如此情重意浓;就像一个群众体育蓬勃的地方,比赛就断不会成为悲情的狂欢。卡夫卡、列夫•托尔斯泰没有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萨特甚至拒领了诺奖,但这依然无损其大师级的荣耀。[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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