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金 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 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副教授
2015年11月1日下午,中断了三年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韩国首都首尔重新启动,这是第六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韩国总统朴槿惠、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出席了会议,聚焦经贸合作,并就共同关心的地区问题交换了意见,会后还发布了《关于东北亚和平与合作的联合宣言》,就东北亚和平、经济合作、可持续发展、人文交流以及地区合作与繁荣等问题达成了广泛共识,标志着东北亚合作走出了因历史问题和岛屿争端造成的雾霾,驶入一个快速发展的轨道。
在全球化飞速发展的同时,经济区域化也十分强劲,近年来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欧盟、北美和东亚三大经济圈,而在东亚经济圈中,中日韩三国经济总量占亚洲的70%和全球的20%,外汇储备接近全球一半,对外贸易总额和对外投资总额均占全球20%。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欧美经济圈受制于金融危机、债务危机和社会失业率居高不下的压力,经济复苏乏力。相比之下,东亚三国经济充满活力,成为后金融危机时期全球经济复苏的日出之地。为此,包括美国、欧洲、俄罗斯、印度等世界主要国家和经济体均确立发展重心向亚太转移的战略和政策,全面融入亚太并寻求未来发展的机遇,成为全世界的普遍共识。
然而,在整个世界都在看好亚太的同时,东亚三国却因历史问题和岛屿争端问题陷入麻烦,特别是自2012年之后,日本政府的右倾化导致中日关系、韩日关系出现龃龉,三国之间的合作势头受阻,标志之一就是自1999年启动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陷入停滞。作为东北亚合作的重要引擎,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停滞以及由此带来的合作不畅,极大地制约了东亚经济区域合作的进程。再加上域外大国的挑拨离间,东亚各国都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仅合作项目难以推进,甚至连国家之间的关系也深受其害。
毫无疑问,从东亚各国人民的共同利益出发,中日韩区域合作利在当今,功在世界。仅仅中日韩自由贸易区达成,就会形成一个超过欧盟的世界上最大的区域经济体,且由于东亚三国地缘接近,文缘相通,存在着很大的互补性,三国区域一体化的推进必将成为未来“亚洲太平洋世纪”的核心和重心,这个道理很早就有人睿智地指出过。然而,由于历史问题的羁绊和域外大国战略博弈的挑拨,中日韩合作历经坎坷,尤其是自2012年来走过了一段困难时期,甚至一度面临局势失控和爆发冲突的险恶前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日韩三国领导人会议的恢复本身就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不管能不能获得实际成果,都对东亚三国是重大利好消息,这将意味着中日韩三国有可能在未来的合作中成为亚太合作的中流砥柱。事实上,从三国领导人会后记者招待会和发表的宣言内容来看,三国合作不仅得以恢复,而且还规划了未来发展的具体路线图,这份类似于商业MOU的共同宣言,强调以实际行动推进三国合作进程,形成了领导人会议、包括约20个部长级机制在内的50多个政府间协商机制、秘书处、三国合作基金的等一整套合作机制和合作项目,中日韩正在朝着东亚利益共同体的方向阔步迈进。
展望未来,尽管中日韩合作的方向已经确定,但要想真正实现东亚利益共同体的前景,还存在很多艰难坎坷,特别是在历史问题上,三国之间要想形成共同的正确历史观,恐非朝夕之功,中日韩三国还面临可以预料和难以预料的各种风险和挑战,还需要更大的耐心和细心做好各方面的工作。同时,在面对岛屿主权争端问题上,基于民族感情的制约,中日韩领导人可供选择的空间也不是很大。此外,域外大国也不会放弃在东亚三国之间进行挑拨离间和制造矛盾,还将挑战着三国领导人和民众的智慧,中日韩能否突出重重障碍,开创合作共赢的美好未来,还需要长期的艰苦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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