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艺术中心大厦效果图。九三学社北京市委多次公布东城区翠花胡同东口被嘉德艺术中心大厦侵占的事例,近700年的胡同东段消失,黎元洪总统府围墙界碑险遭破坏,认为东西城合并将有助于北京老城的保护。图|网络

“一核”腾笼换鸟

2014年2月26日,习近平视察北京,要求坚持和强化北京首都核心功能,调整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努力把北京建设成为国际一流的和谐宜居之都。

在这次视察中,习近平还主持召开座谈会,专题听取京津冀协同发展工作汇报,将其上升为国家战略。

2015年4月,中央正式通过了《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在审议纲要时,习近平进一步提出了“多点一城、老城重组”的发展思路。

很快,这一思路被列入北京市“十三五”规划之中。2016年1月,时任北京市长王安顺在当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明确表示,北京将推动老城功能重组,强化核心区政治活动、文化交流和国际交往等服务功能。

此次新版“北京总规”送审稿为何在布局中增加“一核”,官方至今没有对外说明原因。但外界猜测,这很可能与中央提出的老城重组思路有直接关联。

国家发改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所长史育龙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与前几个版本相比,新版“北京总规”一个很大的不同,是时代背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需要,编制工作要更多地考虑区域间的联系与互动,有更大的视野。

新版“北京总规”在其开篇的《说明》中也明确写道:为什么编制城市总体规划?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2月26日和2017年2月24日视察北京的重要指示,深入思考“建设一个什么样的首都,怎样建设首都”这一核心问题。

北京市规划和国土资源管理委员会在答复《中国新闻周刊》采访的一份书面材料中也提到,“此次规划历经三年、七易其稿,就是要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对党中央、国务院重大战略部署和做好首都各项工作指示的具体落实,体现了重大转折期首都发展的新理念、新要求、新期待。”

从公示的草案看,新版“北京总规”的确体现了中央的要求,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减量规划”,确定了人口总量上限、生态控制线和城市开发边界三条红线。

根据这份规划,北京将按照以水定人、以水定地的要求,确定全市常住人口到2020年控制在2300万人以内(2016年北京的常住人口为2173万人),2020年以后长期稳定控制在2300万人左右。2020年城乡建设用地规模逐步减量到2860平方公里左右(北京现有的城乡建设用地规模为2921平方公里),2030年进一步减至2760平方公里左右。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之前“北京总规”仅报国务院审批,而此次是上报中共中央、国务院审定,这在城市规划审批中极为罕见。

中国区域科学协会会长、首都经贸大学副校长杨开忠认为,中央之所以对新版“北京总规”格外重视,是因为在新的历史阶段,这份蓝图对建设什么样的首都、怎样建设首都、贯彻落实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具有非同一般的战略意义。

按照新版“北京总规”,老城重组将是整个北京城市规划中的重要一环。在杨开忠看来,当前推动老城重组的意义已经不再局限于北京,“还在于与城市副中心、雄安新区共同形成‘一核两翼’的首都空间战略布局,进而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和以首都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建设。”

外界认为,如果老城重组后设立中央政务区,首都职能将划归给中央政务区,未来首都或与北京分开,首都是首都,北京是北京。

国家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人民大学区域与城市经济所教授张可云,长期跟踪研究北京的发展。他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 北京之所以会出现“大城市病”,就是没有处理好“都”与“城”的关系,兼具了太多的职能。

作为首都,中央不需要北京大力发展经济;但作为一级地方实体,北京则具有大力发展经济的内在动力。

“由于北京具有首都优势,其资源配置及收入增长的机会并不被公平和效率的原则所支配,出现了要素只进不出或者只输出低级要素而留住高级要素的局面。”张可云说,“换言之,北京的首都属性固化了北京与其他地区的要素流动方向。”

在张可云看来,要解决北京的“大城市病”,就必须要把“首都属性”与“北京属性”区分开。

北京大学首都发展研究院院长李国平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处理好“都”与“城”的关系,就是要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围绕“都”的功能来谋划“城”的发展,同时以“城”的更高水平发展服务保障“都”的功能。

一些学者认为,此次新版“北京总规”新增的“一核”,与城市副中心、雄安新区实际上形成了呼应,后者是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前者则是强化首都核心功能。

南京大学城市科学研究院副院长、城市规划专家胡小武指出,非首都功能逐渐转移到其他区位后,势必会突出某些区位从而推动北京的首都核心功能的有机集中。他认为,这是新版“北京总规”中提出的一个很重要的变化。

江苏省社科院区域现代化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何雨则认为,新版“北京总规”将拉开北京城市功能空间重组的序幕,而空间重组的核心目标,就是为“一核”腾笼换鸟,并由此重构北京城市的新动能与新形态。

     1   2   3   4